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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朋友一路沿着悬崖峭壁走到岸边,下了石阶右拐便看见了成片的鹅暖石放置在河边,阻断了河水上岸,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大小不一的恐龙蛋,它们不能说话,却惊讶着能说话的我们。
“要不我们坐在鹅暖石上泡脚吧。”看着这片鹅暖石总想去拥抱它,靠近它,想感知这水,水连着山,便可以感知这连绵的群山,群山连着天,便可以感知白云飘飘的蓝天,我和朋友一拍即合,蓝天便看着我们欣喜的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温暖的鹅暖石上,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找了一个合适的鹅暖石坐下,两脚迅速放进河流里,便立马抬了起来,殊不知现在是春风时节,不是盛夏,我们两既然被这暖阳给骗住了,一进水里乃是冰力刺骨,弄得我耸肩抖擞,我们相看竟一直傻傻笑个不停。
不行,哪怕水冷又怎么能退缩了,我们就这样一下子把脚抬起来,过一会又把脚放进去,在山间的河流里玩起了躲猫猫,小鱼儿是发现不了我们的,或者又看着这四只脚给看晕了也不一定吧。
“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这条被沈从文先生的如椽大笔写得活灵活现的河流,便是历史上知名的酉水,沈从文时代的白河。
如今我们看到的白河和沈从文先生描述的稍有不同,近看乃见水底的鹅暖石,远看河流的颜色如依偎着它的大山一样碧绿,让我不禁怀疑我现在看到的是白河本来的颜色呢,还是说这是群山倒映在河流的颜色呢,我禁眩晕了眼。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朋友突然吟诵道。
是呀,这蓝天和山峦正是这诗词的重现,只不过吧,我们两的身份不一样罢了,不过后来想想用来形容友谊也是不过分的,除非山峦没有了棱线,天地二合为一,否则我们的友谊会一直长存。
我们顺流而下,行走在河岸边,后方突然传来了游人唱的山歌,山峦与山歌并配,白云与鸟儿齐飞,这山水之间飘来的歌声把我们两带到了另一个国度。
“天哪,你看,前方有好些小船,那有一个小村庄,偌大的油菜花黄的耀眼。”还没有从游人的歌声中缓过神来,这山水之间竟坐落了陶渊明所述的桃花源了?眼前的一切过于真实又过于玄妙,“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唐,无论明清?等我们回去时村里人也会对我们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们怀着偌大的疑问一步步走进面前的世外桃源,揭开它神秘的面纱,它的确不是陶渊明所述的桃花源,但真正是现代的桃花源!依山傍水,小桥流水,蓝天四垂,白云缭绕,小孩子们成群结队的你追我赶,笑声传遍了方圆,传入了我们的心中,此情此景更是难得,更难为外人道也。
走了,终归还是要像《桃花源记》里的主人公离开这桃源,我们没有像他一样被村人款待,我们目睹了和善的老人们带着自己的儿孙们在路边沐浴阳光,享受着天伦之乐。走进他们这里的听水亭原来是当地人洗衣的地方,座椅绕着亭外,下几步阶梯的亭内大家忙的不亦乐乎,正在洗着自家的衣服。
再往前走又到了河边,今天阳光正好,是钓鱼的好天气,一个个钓鱼工具摆放在鹅卵石上,他们都在等待着愿者上钩的鱼儿们。
直到看到对岸熟悉的名字,我才知道我到过这里,这是我小时候每每要坐船过河去对岸上学的白河,沈从文先生笔下的白河,说到这我又想起了小时候一到雨季水涨船高就不要去上学的日子了,又想起了那载着我们一年又一年的大木船,想起来划桨的老爷爷,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也许,也许永远沉睡了过去。如今两岸架起了桥梁,小时候的回忆已不再,我再也不能乘坐老爷爷的木船到对岸去,我只能踏着这桥梁一步步走过去。
看着对岸望得出神,老爷爷的船会开过来接我到对岸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