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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寺桃花》白居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这是赞美庐山大林寺桃花的小诗。桃花在文学作品中出现,当首推《诗经》。《诗经·周南·蠢斯》篇有“桃之天天,灼灼其华”的赞词。可见在当时,它的观赏价值已被人们所认识。到了晋代,植桃之风已盛,所以诗人陶渊明能够塑造出一个美丽如画的世外桃源。他笔下的那个桃林夹岸,芳华鲜美,落英缤纷的境界,真够令人神往。
后来的文人多以褒扬之笔来描绘桃花,竟至把它凋谢的情景也说得美不胜收,如李贺就说:“桃花乱落如红雨”,刘禹锡也说:“摇动繁英坠红雨”。然而由于抒情寄托的需要,也常有对桃花多加微词或者寄以怜悯的,如大诗人杜甫就有“轻薄桃花逐水流”的诗句,李商隐更简直把桃花当作忘恩负义者来描写。
且看他的《嘲桃》:“无赖天桃面,平明露井东。春风为开了,却拟笑春风。”刘长卿的《入百丈润见桃花晚开》写:“百丈深润里,过时花欲妍。应缘地势下,遂使春风偏。”这是以桃花处于低下寒阴的百丈润中因而不能应时开放寄托自己地位卑微,不能施展才能。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其实,不但不同的诗人对桃花可能有不同的写法,即使同一诗人,也因地点、时间、情景的不同而产生不相同的观感,从而使咏桃之诗呈现出纷繁异彩。
拿白居易来说吧,同样是写晚开的桃花,《晚桃花》和《大林寺桃花》所表现的就大不相同。前者写桃花开于池边,为竹松所遮掩,“非因斜日无由见,不是闲人岂得知。”诗人因此而产生怜悯之情:“春深欲落谁怜惜?白侍郎来折一枝。”全诗的基调抑郁。而后者却令人有柳暗花明、心花怒放之感。让我们对后面这首诗作具体分析吧。
《大林寺桃花》是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还不到两年所写的诗。当时他在庐山香炉峰、遗爱寺之间建一座草堂居住,并于当年春末与一批诗朋僧友从草堂出发,“历东西二林,抵化城,憩峰顶,登香炉峰,宿大林寺”,当时大林寺是庐山上人迹罕到的僻远之处。这里环境清幽,“环寺多清流苍石、短松瘦竹”,由于“山高地深,时节绝晚”,山下已是孟夏,而此处却如仲春,“梨桃始华,润草犹短”。诗人与众友刚从山下历抵此处,“初到,祝然若别造一世界者”,于是诗人惊喜若狂,命笔直书: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菲”,指花的美貌,四月而言“芳菲尽”,带有点夸张,因为四月自有初夏的花卉可观,未必“芳菲尽”,但与阳春三月相比,则万紫千红已换成了“绿肥红瘦”的局面,看惯了春花怒放的诗人,自然觉得四月芳菲殆尽了。正因如此,这被人遗忘的大林寺中的“始盛开”的桃花就显得十分可爱、令人十分喜欢。
盛开而日“始”,则那桃树之上,嫣然含笑、娇烂漫红的兴旺景象如睹如触,而未来的落红缤纷的雅境也就可想而知了。“始”,正是方兴未艾的阶段,令人充满着希望。山下的春天过去了,此处却正始开桃花,人们从山下而来置身其中,就有恍如春天并未消逝的感觉。所以诗人联想妙得,续下诗的后半: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春归以众芳消歇为凭,这在文学作品中已是常见。在古代,春归往往使多情人触景伤情,产生怨恨情绪;为了留得春天作伴,在春归之后,到处“觅春”,而这只是愿望而已。其实,哪里可以“觅”到呢?于是产生了“长恨春归无觅处”的怨言。而现在,山上大林寺中桃花正开,春意正浓呢,诗人设想这是山下的春光正转到山上这里来了。
诗人为自己和朋友们领略又一次大好春光而欣喜不已。这里,诗人把桃花盛开当作春天的象征,真所谓“桃红又见一年春”。而春天能给人们带来美好的联想,难怪诗人对大林寺的桃花充满着深挚的爱情;它洋溢于诗行之中,使流转自然的诗句添上了无限亲切的情味。这里,丝毫没有遭贬之后的孤独、抑郁和牢骚,有的是对生活的热爱。这也是诗人复杂心理状态的一种表现吧。
无穷的诗味,包藏在平易的语言之中,“此境良非易到”。我们不能不赞叹诗人的艺术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