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夜雨丨黄海子春天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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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画

黄海子

我们这里的人,把“立春”叫着“打春”。

我母亲常说,一旦打了春,我们这里的春风就是作画的高手,东一笔西一笔地勾,要不了几天,土地这块画布,就被春风生动了。不光是土地,就连人心也会被勾勒出生动的色彩,每个人看着都像色彩不同的花。

我爷爷则是另一种说法。

爷爷说:“打了春,这里的一切都又精神过来了。首先是土地,土地一夜间就会支出些野草的芽儿,走近了你看不见,走远了,一回头,就见那块地里嫩嫩的草芽子薄薄的绿,像光头新生的头发。接下来就是窝冬的冬菜,分分钟的时间,就看见菜发疯地长,一不留神,就开花了,长老了。还有圈里的牛,它是第一个知道打春的,一旦打春了,牛就又来了一次生命,整日在圈里躁动,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你不拉他出来犁田,感觉都对不起它;还有那个水田里的水,打完春,水就似人的血般流动起来,整个田都暖了,不似冬天那样,扎骨的凉。”

我喜欢母亲的说法。

立春刚到,春风就来。

春风真的是世间绝顶的水墨大师,它似有似无地随意涂抹,眼前的山坡就绿了,不浓不深的绿,恰到好处的绿。野花则在这些绿里,星星点点的亮,风轻轻吹过,那些亮着的花,像霓虹灯般闪烁在翠绿的坡上。几树桃花则在地边红了,春风再一拂,桃花如长着粉红色翅膀的蝶,在风里飞。

哪里需要一幢房屋,春风就在那里安放一幢,然后再涂上几缕炊烟,院子里生动几只鸡鸭,房前屋后该有竹子的地方,一定有几笼竹子。该有李树梨树的地方,一定有玲珑洁白的花会满树。画布上的水田,则一定是有人在耕的,那些被铧犁翻出来的地垄,一溜一顺的,规则地摆放在水田里,如孩子写的作业,一行一行的非常整洁。

我爷爷常常被春风画在田埂上,爷爷在画里是一个点,但能看清他肩上扛着的犁头,牵着的牛。而在爷爷的背后则是广袤的大地,大地上有树有花有房屋。天空是画的留白,虽然有几朵云,但却被燕子的穿梭牵扯得轻了,淡了。

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被春风怎么勾勒了,他像爷爷喂的牛,春天一到,就躁动得不行,整天土里田里地折腾。他常在嘴里的一句话:“春不好好干,冬天饿米饭。”我总觉得父亲就是春风那只若有若无的手,东一道西一道的,帮着春风就把土地勾勒生动了。

当春风描完最后一束槐花,夏天就到了。

而我,却没被展示在画里。

我站在画外,看着春风勾勒的画,想象自己是一缕春风,年年春到的时候,去勾勒我的家园。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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