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刘禹锡才华出众,21岁通过进士,23岁成为太子校书,仕途之路开始一路通畅,前途一片光明。唐顺宗继位开始改革,刘禹锡血气方刚,带着梦想投身于这场改革的浪潮中,即“永贞革新”,一起加入的还有好友柳宗元。
可是历朝历代要改革旧的制度,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支持改革的,就有反对的,朝廷分成两派,一时间硝烟弥漫,唐顺宗的皇位不保,被迫让位与太子李纯,凡是参与改革的官员,都没能幸免遇难,被贬为州司马,刘禹锡在朗中生活了十多年,后来刘禹锡重新被朝廷召回京城,第一个劫难才告一段落。
但运气并没有好转,回来后受到一些同僚的排挤,刘禹锡没能得到重用。一次刘禹锡随众人来到京城的玄都观中,看见满园的桃花盛开,景色迷人,诗人情不自禁写下一首诗,可这首诗却得罪了朝廷权贵,真是“祸从笔出”,他又一次被贬至连州刺史。那么刘禹锡在诗里究竟写了什么,竟让权贵们如此恼羞成怒?让我们来品读一下。
《游玄都观》刘禹锡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浅译:繁华的京城大道车水马龙,灰尘扬起拂面而来,人们都说是从玄都观赏完桃花回来。现在玄关都有上千枝桃树,全是我刘郎被贬离开京城后种下的。
初看这是一首赏花诗,并没有什么不妥啊,仔细看才明白其中的深意。刘禹锡用看花来讽刺那些靠攀附权势,拍马屁的小人,他们踩着别人往上爬,为了自己升官发财,攀炎附势,就像在闹市中红尘中,争先恐后挤着去看桃花一样。此诗用桃花讥讽和轻蔑当今新官僚,也是诗人咽不下这口气,心中愤懑不平,有感而发。不料他因此又触怒权贵者,受到贬诋。直到宝历二年,朝廷又换了一批人,刘禹锡才奉诏回京任职动都尚书省。前后被贬一共23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啊,青春一去不复返。往事不堪回首,一次他遇见白居易,感慨写到“二十三年弃置身”。
回到长安后,刘禹锡任主客郎中。有一天他又一次光顾改变他命运的地方玄都观,他感慨万千,提笔又写下一首诗,看来刘禹锡此生和玄都观怼上了,重提旧事,诗人不屈服于权贵,并敢于大声说“我刘禹锡又回来了”。
《重游玄都观》
百亩庭中半是苔,桃花净尽菜花开。
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浅译:玄都观上百亩的庭院一半都长满了青苔,上次来时那些盛开的桃花,如今不见踪影,只看见还在开放的菜花。以前那些种桃的道士都到哪里去了?那个因看花写诗遭到贬诋的刘郎又回来了。
这首诗承接于第一首诗,诗人有从哪里倒下,就从哪里站起来的气概。一朝天子一朝臣,时过境迁,没想到自己又能回来,真是老天开眼啊。是的开篇就写看到诺大的花庭一半长满青苔,这里人迹稀少,桃树桃花不见,哪还有人来游玩了。平淡无奇的菜花,只能给庭院增添荒凉的景色,繁华之后是荒凉。
下二句写诗人由观赏庭院的衰败,联想到自己仕途之路的坎坷。十四年重游故地,桃花荡然无存,不见游人,就连辛劳栽桃的道士也不见踪迹。人们都去哪里了,以前被贬罚的刘禹锡到此重游,心中感慨万千。
诗人被压制二十多年,回来已是人到中年,当年那些加害以他的官僚,尽管攀高枝争权夺利,但在政治斗争中如今又怎样呢?还不是“树倒猢狲散”,没有一层不变的事情。而被排挤的人却回来了,又恢复了官位,那些人怎么会料到呢?诗人在此用讽刺的语气,问到“种桃道士归何处”。从第一次改革遭到贬诋,到第二次写诗得罪权贵又遭贬,刘禹锡从没有屈服过,坚持自己的正义,从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