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古诗词里的趣事崔护人面不知何处去

题都城南庄

[唐]崔护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字殷功,博陵(今河北定州)人,唐代诗人。对于很多人来说,说起崔护不一定会有印象,但提起“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就恍然大悟了。这一首诗就足以让崔护的名字被人铭记,何况这首诗里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崔护是博陵县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因为出身于书香世家,良好的家庭氛围养成了他纯良的品行,比起与人交往,他更喜欢埋头苦读。就算偶尔出外游玩也多是自己一人,并不喜欢去人多之地,经常随便走走,没有目的性地闲逛。

这一年的清明时节,难得没有下雨,天气晴朗云淡风轻。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更是温暖,让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崔护放下苦读了一上午的书,穿上青色长衫,决定出去逛逛,不辜负这大好春色。一路上看着满目绿色,连日苦读的眼睛似乎都舒服了不少。更有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欢唱,微风吹在身上,让人身心倍觉舒畅。

一路欣赏美景,不知不觉已经离城越来越远。走得时间久了觉得有些口渴,崔护就想找一处附近的农家歇歇脚,顺便讨一口水喝。如果不补充一下水分,以他的书生体力,搞不好天黑之前都走不回城里。崔护就四下张望起来,在不远处的山坳边,在一片桃花林的映衬中,似乎有一间茅草屋。他没有多想,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凑近一看才发现,那些桃树隐隐成环抱之势,将那一间并不富丽堂皇的小屋掩藏其中,不时有桃花随着风吹,缓缓落下,让人恍惚间觉得不似人间景致一般。崔护心想,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仙境隐居,凑近篱笆才发现,上面竟然还有一张墨迹未干的素笺:

素艳明寒雪,清香任晓风。

可怜浑似我,零落此山中。

崔护读了几遍,从诗句中能看出,写诗之人借梅花感叹自己萧索无依的心情。他上前轻轻地敲了下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问:“谁呀?”崔护赶忙回答说自己是一个过路的书生,因为贪恋春色,走得有些口渴,想进屋讨口水喝,歇一歇脚。那女子又说,请等一等。不一会儿就拿着一杯水走到门边,然后开门让崔护进去了。

崔护喝了两口水,那女子就倚着院内一棵桃树,看着他喝水,却并不说话。她长得很漂亮,但脸上似有羞涩以及哀愁之意,让人看得心生怜惜。崔护手里端着水杯说:“小生崔护,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博陵县,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又怎会一人住在这偏远之地?”

那女子看着崔护,只说自己名叫“绛娘”,随父亲在此居住,别的却什么都不肯回答了。崔护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一时也没再开口,整个院子里只剩下风吹桃花落地的声音。

崔护回到家里,每每想起绛娘,总是心怀激荡,以至于学业都有所耽误。被夫子斥责之后,就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埋头苦读,不敢再想。这边绛娘却开始日日期盼能与崔护再次相见,经常在门口望向外面,迎来的却总是失望。

一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又到了清明时节,崔护心有所感,再次来到桃花屋外,这次却没有伊人在门里了。他在门外问了许久,门内都没有人说话,而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大锁。

是家中有了什么变故?还是说绛娘已经出嫁了呢?崔护心里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想,一路上喜悦的心情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他不死心地在门外徘徊了很久,但一直没见有人回来,心情低落地在门外写了这首《题都城南庄》。

去年的这个时候,就在这扇门里,桃花映衬着姑娘的脸庞,是那么美丽可爱,今年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姑娘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只有桃花,依旧含笑怒放在春风之中。

这次没有见到绛娘,崔护原来压抑着的感情却再也压抑不住了。他不住地去想,绛娘不在是因为什么?心烦意乱之下,更是无心读书。过了数日,他决定再去一次,无论如何总要知道绛娘究竟怎么样了。

他找到了茅舍,还没有走近,就听见呜呜的哭声。他心里一惊,快步跑了过去敲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前来开门。他尚未开口,那老人见到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出现在门外就问:“你可是崔护?”

崔护忙回答正是。老人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对崔护说:“你杀了我的女儿啊!”崔护大惊,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人涕泪横流,哽咽着说:“绛娘从小知书达理,虽然已经及笄,但并没有许配人家。自从去年与你相见,一直说如果你有心,必然会再来,于是日日在门口等候。可你一直没有来,然后那天去亲戚家小住,回来见到你留的诗,以为你灰心再也不来了。今生没有希望再见到你,所以就病倒了,水米未进这些天,已经……已经快要不行了,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本想为她择一个佳婿,好让我们父女有所依靠。但现在却病成这样,可不是你杀了她吗?”

崔护大惊,本以为绛娘对自己无意,却没想到用情如此之深,他呜咽着说:“如果绛娘病故,我也绝不偷生,随她一起去了吧。”

说完就冲进屋内,抱着像是已经毫无声息的绛娘摇晃着,嘴里不住地说:“绛娘慢走一步,崔护这就随你而去啊!”像是被崔护的哭声唤醒,绛娘的眼角缓缓有泪滑过,这时,竟然悠悠睁开了眼睛。

绛娘父亲激动不已,忙端来米汤要喂给绛娘,崔护却接了过去,慢慢给绛娘喂了进去。绛娘并没完全清醒,迷糊中吃了几口,就又昏睡过去,这次面色却好了很多。就这样,见到崔护的绛娘心病一好,病也自然好了大半。

崔护立即回到家中,向父母说明情况。他的父母感于这二人的情分,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依照礼数下聘成亲,并将绛娘的父亲也妥善安置了。婚后二人更是情投意合,绛娘操持家中琐事,崔护得以更专心地读书,不久就考中进士,因为为官清廉,仕途也是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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