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天下桃花扇里黔人多

《桃花扇》传奇,是中国古代四大戏曲之一,由孔尚任(—)作于康熙己卯年()。所谓“传奇”是指明、清时以唱南曲为主的长篇戏曲,以区別于北方杂剧,每本大致为四十出。《桃花扇》在京师一经演出,立即引起轰动,连康熙皇帝都忍不住要连夜派人找孔尚任索要剧本看。也是这部戏,因有怀念前朝故国的成分,自然会引起当政者的不快。于是,翌年便让孔尚任惹上一桩疑案而被罢掉国子监博士一职。

孔尚任(—),字聘之,又字季重,号东塘,别号岸堂,自号云亭山人。山东曲阜人,年,康熙帝南巡,到曲阜祭祀孔子,孔尚任被举荐在御前讲经,得到康熙帝的褒奖,被任命为国子监博士。年,孔尚任与顾彩合作的戏剧《小忽雷》在京师演出。年,孔尚任升任户部广东司员外郎,完成了戏剧《桃花扇》创作。孔尚任其他著作还有《出山异数记》《湖海集》《享金簿》等。

《桃花扇》表面上写才子侯方域与秦淮妓女李香君的爱情故事,实际上是借故事来反映南明弘光王朝的兴亡史。作者在《桃花扇本末》中云:“《桃花扇》一剧感此而作也,南朝兴亡,遂系之桃花扇底。”又在试一出《先声》中云:“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实事实人,有凭有据。”《桃花扇》以其突出的艺术性在文坛得到高度评价,王国维在《文学小言》写道:“元人杂剧,辞则美矣,然不知描写人物为何事。至国朝之《桃花扇》则有人格矣”。蒋瑞藻在《小说考证》称赞道:“《桃花扇》笔意疏爽,写南朝人物,字字绘声绘色。至文词之玅,其艳处似临风桃蕊,其哀处似著雨梨花,固是一时杰构。”梁启超十分喜爱《桃花扇》,据说他经常背诵剧中的词曲,念到动人之处,泪流满面。年8月,他完成了《桃花扇注》,对剧中的人物、历史事件进行了翔实的考证和注疏。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桃花扇》里黔人多。这是因为,在南明弘光王朝时期,有几位贵州人在当时的政治舞台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对历史进程有着深刻的影响。《桃花扇》既写南明事儿,自然就绕不开这几个贵州人了。

杨文骢《雁宕八景》之一南京博物院藏

剧中第一位出现的黔人:杨文骢

剧中第一个粉墨登场的贵州人是杨文骢(字龙友),他所扮演的角色是末。“末”在南曲的行当里主要扮演中年以上的男子。他于第二出《传歌》戏中出现,甫一上台就在秦淮河畔的一家妆楼蓝瑛假山画旁写了几笔兰花,并为青楼妓女李姬取名为“香君”,又为妆楼取名“媚香楼”。从画的落款时间上看,当是崇祯十六年(),他46岁,刚被罢了江宁知县的官。

《桃花扇》里的杨文骢,精通书画、谙熟诗文,是一位热心肠、有同情心、爱管闲事,但总是费力不讨好、好事办成坏事的人物。譬如,他撮合侯方域、李香君结合,建议阮大铖出赞助费用以讨好复社人士,然而托侯方域所办之事未竟,还因此得罪了阮大铖;他让侯方域写信给自己父亲侯恂的老部下左良玉,阻止其发兵东下,结果侯方域被阮大铖视为内应,准备捉拿之。于是,他又只好通知侯连夜亡命,造成侯、李从此相隔天涯;他明知李香君矢志苦守侯方域,却又将李香君推荐给老乡田仰作妾,从而引发了抢亲、李香君至死不从,以头触地,血溅宫扇的事件;事发后,他为了修复侯方域给李香君的定情宫扇,现场以草汁为颜料,添枝加叶,连缀扇上血迹,作成了一幅桃花画,生出了贯穿全剧的道具——桃花扇。由此看来,杨文骢是剧中的许多事件的事主,也是个很关键的角色。

《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在《桃花扇凡例》中信誓旦旦地说:“朝政得失、文人聚散、皆确考时地、全无假借。至于儿女情钟、宾客解嘲,虽稍有点染,亦非乌有子虚之比。”言下之意,是说他写这部戏,主要情节甚至细节,基本上都是真人真事,少有虚构。他举例杨文骢点染桃花扇一事,是杨的画童亲自给他的族兄孔方训说的。

历史上的杨文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据《明史·杨文骢传》记载,杨文骢(—),字龙友,贵阳人。工书画,善诗文,好交游,为人豪侠,爱举荐人才。万历末举人。他的妻兄凤阳总督马士英因拥立福王有功,升为东阁大学士,成为内阁首辅(明代不设宰相,首辅相当于宰相),杨文骢也被起用,任兵部主事,最后巡抚常州、镇江两府兼督沿海军队,与清军对峙相持。后败走苏州,不受清使黄家鼐招降并杀之,走处州。唐王立福州,任兵部右侍郎,提督军务,图复南京。顺治三年(),清军压境,衢州告急,唐王命令驻扎在处州的杨文骢与刘孔昭前往救援。但不敌清军,兵败退至浦城,杨文骢被俘不屈而死。

而奇怪的是,《桃花扇》在第三十六出《逃难》戏中却说杨文骢弃官逃往贵阳。按道理,孔尚任不会凭空杜撰史实,估计是限于当时信息的闭塞与史料的匮乏而造成的失实。因为,由清廷组织编纂的《明史》始于康熙十八年(),完成于乾隆四年(),编了整整六十年时间,而且只写到崇祯十七年止()。孔尚任是在康熙二十八年()年才开始动手写《桃花扇》的,此时,距杨文骢去世已有43年了。所以,孔尚任既没有机会读到《明史》,也无法掌握南明王朝历史的确切资料,很可能是道听途说地获取一些信息,导致对杨文骢最终去向的误判。

杨文骢的绘画造诣很高,崇祯二年(),他游览浙江天台、雁荡等地后,将所作诗画编为《山水移》集,有诸多名家为之序跋。秦懋德曰:“余偶以诗画自娱,谬荷海内诸公许可,每论此中三昧,必推龙友与华亭董宗伯并驱中原,眼前余子,鲜见其匹也。”把他与董其昌相提并论。而董其昌则题曰:“杨龙友生于贵竹,独破天荒。所作台、荡等图,有宋人之骨力去其结,有元人之风韵去其佻,余讶以为出入巨然、惠崇之间,观止矣。”对杨文骢的绘画,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贵阳市南明河畔石岭街是杨文骢的故居地,贵阳市政府年建有纪念书碑。

马士英先生

剧中第二位出现的黔人:马士英

第二位登场的贵州人是马士英,他于第十五出《迎驾》戏里出现。角色行当是净,即花脸,扮演的人物一般是朝廷重臣。他一上台即做自我介绍道:“下官马士英,贵州贵阳卫人也,起家万历己未进士,现任凤阳督抚。幸遇国家多故,正我辈得意之秋。”所谓国家多故,是指甲申三月十九日(年4月24日),李自成的大顺军队攻入北京,崇祯皇帝在煤山投缳自尽,大明王朝覆灭,历史进入南明王朝,政治中心在南京。崇祯皇帝自尽而三个儿子又不知去向,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拥立新君是南京诸大臣重中之重的大事了。在选择新君上,当时主要分为伦序派和立贤派。马士英属于伦序派,东林党人属于立贤派。前者主张按嫡长排辈,应立福王朱由崧为新君,争议会较少;后者主张撇开嫡长次序,贤者上,应立璐王朱常淓。但孰贤孰愚是个很难以定性的问题,恰恰最容易引起争议。由于东林党人曾经激烈反对过万历皇帝废长立幼,而这个幼即郑贵妃所生的儿子——小福王朱由崧的父亲常洵(大福王)。所以东林党人“弃福选璐”完全是从自身利益出发的。在第十六出《设朝》戏里,马士英抓住机遇,首倡拥立福王朱由崧为新君,并率领四镇总兵迎驾于江浦,夺得了“策立”头功,升迁为内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成为首辅,掌握中枢大权。

剧中,马士英被塑造成反面人物,投机钻营、拉帮结伙、欺压百姓。尤其是在派手下为老乡田仰强娶李香君、赏心亭李香君骂筵这两场戏里,愈发衬托出马士英的卑鄙。在第三十六出《逃难》戏中,马士英带领妻妾细软仓皇出逃,路遇乱民哄抢,遭打倒在地,被责骂为“你是奸臣马士英,弄得民穷财尽。”弄得他窘态百出、狼狈不堪。在第四十出《入道》戏中,马士英为鬼自白“我马士英做了一生歹事,那知道结果这台州山中,”被雷神劈死。

而历史上的马士英又是怎样一个人物呢?

《明史卷三百八·列传第一百九十六·奸臣》:马士英,贵阳人。万历四十四年,与怀宁阮大铖同中会试。又三年,士英成进士,授南京户部主事。天启时,迁郎中,历知严州、河南、大同三府。崇祯三年,迁山西阳和道副使。五年,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宣府。到官甫一月,檄取公帑数千金,馈遗朝贵,为镇守太监王坤所发,坐遣戍......

《明史》将马士英写入奸臣传。虽然《明史》被赵翼《廿二史札记》誉为:“近代诸史自欧阳公《五代史》外……未有如《明史》之完善者。”但不容忽略的是,《明史》是由东林党人黄宗羲的弟子万斯同主持修簒的。原本他们师徒是不肯受聘于清廷修明史的,但后来觉得事关忠贤奸良立传千秋,黄宗羲反而鼓励万斯同积极参与其事,黄写诗赠别万,有句云:“四方身价归明水,一代奸贤托布衣。”所以,在史观上,必然有他们的主见。东林党人一般以“君子”自居,对持不同观点者,则斥之为“小人”。以身殉国的反清义士夏允彝在《幸存录》中如此评价东林党人:“东林之持论高,而于筹边制寇,卒无实着。”一语道出东林党人尚空谈,不务实的特点。在李自成攻入北京后,当即就有大量东林党人大臣投降大顺政权;后来在降清的名单中,也不乏大量以气节自矜的东林党人。东林党人之所以恨马士英,是因为马士英拥立了福王,触及到东林党人的根本利益。其实,东林党人弃福王而拥立璐王并非从国家大局考虑的,因为事实证明,璐王也并非是贤者。李清《三垣笔记》说他不过粗通文墨,雅好古玩,且“指甲长可六七寸,以竹管护之”。一副玩家派头,有何“贤”可言?后来,当清军兵临城下,璐王立即投降,被掳往北京,尽管摇尾乞怜,也终未保住性命。

《明史》交代了马士英最后的去向:“......五月三日,福王出走。明日,士英奉王母妃以黔兵四百人为卫,走浙江。......不数日,大铖仓皇至。......士英、国安率众窥杭州,兵败。......明年,大兵剿湖贼,士英与长兴伯吴日生俱擒获,诏俱斩之。”透露了马士英继续率兵与清军作战,寡不敌众被俘,不屈被害的事实。

一些史学家对马士英被《明史》列为奸臣有不同的看法。

民国二十三年(年),安顺姚大荣写了一本《马阁老洗冤录》,铅印出版,公开为马士英翻案。虽然他是第一个为马士英鸣冤的人,其胆量可佩,但可能是出于乡谊,把马士英几乎说成是完人,似乎又走向另一个极端。辅仁大学校长、著名史学家陈垣在《明季滇黔佛教考》中说:“惟士英实为弘光朝最后奋战之一人,与阮大铖之先附阉党,后复降清,究大有别。”持论当为公允。当代明史学家顾诚在《南明史》中写道:“马士英固然不是救时之相,但把他打入另册,列入《明史》奸臣传是毫无道理的。至于把他同阮大铖挂在一起称之为‘阉祸’更是无中生有。马士英热衷于权势,这在明末的官场上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可视为是对马士英的客观评价。

马士英书画俱佳,是典型明代尚意的风格,可堪与其妹夫杨文骢雁行。可惜书画流传极少,主要原因是人们不愿收藏一位奸臣的作品。一说是有些藏家竟然将马士英题款改为妓女冯玉英。可叹一代南明首辅居然还不如一名青楼女子!

贵阳毓秀路马家巷,有一条不足百米的小巷,那头通到黔灵西路,马士英的故居就在此处,现在依稀还可以见到明清时的断壁残垣。

《桃花扇》第二十二出戏《守楼》插图

剧中其他黔人田仰、越其杰

贵州人田仰、越其杰虽然没有在剧中直接出形象,但却是幕后角色,几次被杨文骢、马士英提及。在第十七出《拒媒》戏中,田仰出聘金三百两,委托杨文骢在金陵寻找一美妓。杨文骢想起了与侯方域失散的李香君。遂派人前去说亲,没想被李香君严词拒绝。在第十六出《守楼》戏中,马士英得知此事,大动肝火,派一帮恶仆前往媚香楼抢亲,导致李香君以头触地,血溅宫扇。康熙《贵州通志》记载:“田仰,安化人,(按:今属思南)进士。以县令擢铨部,晋太仆寺少卿。天启六年()巡抚四川,值奢贼叛后,绥戢残疆,肃吏爱人,民怀其惠。”在南明弘光时期,田仰巡抚淮扬、提督军务兼理海防。既然《贵州通志》评价田仰“肃吏爱人,民怀其惠”。那么《桃花扇》中田仰花重金买美妓之事估计只能是传说了。

越其杰的名字是在第二十一出《媚坐》戏中出现的。马士英新升首辅,权握中枢,心情颇佳,于是在家中的梅花书屋设宴请杨文骢、越其杰、田仰等几位贵州老乡叙旧。不巧越其杰生病;田仰第二天要远行,均未出场。

清道光《贵阳府志》记载,越其杰,贵阳人,万历三十四年()举人。授夔州府(今重庆治下奉节县)同知。是杨文骢的舅舅。在南明弘光时期,任佥都御史巡抚东莱。不久,任河南巡抚,兼辖颖、亳二州,提督军务。弘光二年()正月初十,越其杰与总兵高杰、河南巡按陈潜夫进入许定国镇守的睢州,其时许已经暗中降清,故设鸿门宴招待越其杰一行。席间,伏兵四起,高杰被杀。越其杰等人逃出后失踪。

越其杰一生戎马倥偬,于军旅间写诗作文,累积近万首,其甥杨文骢评其诗曰:“其禅寂似王右军,其忠爱似杜工部,其风流似韦苏州,其达生安命无牢骚不平之感又似白香山。”

越其杰与吴中蕃父亲吴子骐交好,亦与中蕃称忘年交。其辞世后,由后裔携诗稿交吴中蕃删定诗集名为《屡非草选》并序曰:“戛陈汰赘,苍质蔚然,冷韵铿然,天渊渟然,邱壑生姿,想见当年掀髯抵掌时也……”

《黔诗纪略》选其古近体诗首。

武陵张文治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刊《古书修辞例·改易之例》,引越其杰《改诗》一首,其句中有“偶见昔吟诗,虚心一检视,读未及篇终,惭怖几无地”句,感叹作诗难以至佳境。莫友芝赞曰:“黔中先辈苦心为诗,殆无有逾于开府(其杰)者也。”

孔尚任在《桃花扇》本末中还提及一位人物田雯(字纶霞),虽然不是贵州人,但却在康熙二十六年()担任过贵州巡抚,在黔时间约四年,作《黔书》一部(上下卷)。记载贵州行政的创建、变迁以及地理名胜、风土人情等,是珍贵的地方史料。田雯调任户部侍郎时,与孔尚任有交往,曾索要《桃花扇》阅读,促使孔尚任加快了创作的速度,也算是一段文坛佳话。

姚大荣《马阁老洗冤录》

《桃花扇》贬损黔人的原因

《桃花扇》里的黔人形象大多不佳:杨龙友热衷为李香君介绍顾主,像个掮客;马士英迷恋权术,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田仰、越其杰趋炎附势,因马士英而得势.......作者孔尚任站在东林党人的立场上创作《桃花扇》,作品有明显的政治倾向。如第二十四出《骂筵》戏中,李香君唱道:“东林伯仲,俺青楼皆知敬重。干儿义子从新用,绝不了魏家种。”借李香君之口,褒东林党人,贬阉党阮大铖。东林党源于东林书院,地址位于无锡市,创建于北宋政和元年(年),原为程颢、程颐弟子讲学之处,后废。明万历三十二年()由顾宪成等人修葺并在此讲学。顾宪成撰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其观念引起学界共鸣,使东林书院一时声名鹊起,成为江南文人荟萃及议论国事的中心。只要是认同东林书院价值观并为之呐喊者均可称为东林党人。东林党在朝廷、学界掌握一定话语权,势力不小,影响深远。崇祯皇帝以身殉国后,陪都南京群臣围绕拥立新君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斗争。马士英夺得策立头功担任首辅后,自然成了矛盾的新焦点,失势的东林党人甚至把弘光政权覆灭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马士英与阮大铖有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经历,马曾受阮的举荐得以复官,投桃报李,人之常情,因起用阮大铖,马士英屡遭诟病,被视为“阉党余孽”。受马士英的牵连,他身边的黔籍官员也难免会被恨屋及乌。其实,明朝的衰落当始于万历王朝。万历皇帝因立储问题与群臣对峙,互不相让,导致万历皇帝消极怠工三十年余年,使朝廷上下各方管理混乱、人心涣散、国力削弱。积弊一直延续到崇祯王朝,导致明朝的覆灭。虽然那时中国南部大片区域还控制在南明弘光政权手上,但大势已去,败局已定,成为强弩之末。马士英等人无非是在如此不堪的局面上,下着苟延残喘的残棋而已。另外,在基本国策上,无论东林、阉党余孽,各派均高度认同“借虏平寇”的战略,希望借助清朝的力量来打击李自成等农民起义军;沉醉于清廷据北,南朝据南,互不干涉,隔江而治,偏安一隅的美梦中不能自拔;忽视了真正的敌人——北方日益强大的清朝,这才是弘光王朝覆灭的主要原因。所以,让马士英等少数人来承担弘光垮台的主要责任显然是不公平的。

《桃花扇》毕竟是戏曲,人物脸谱化、主题概念化程度高,如李香君的形象过于“高大上”。尽管作者声明“实事实人、有凭有据”,但戏中情节确有不少与史实不符之处。因此,欲了解剧中人物的真实面貌,还应阅读相关的史料。

(本文刊载于年第5期《藏天下》杂志)

文青田耕者

编辑陈艺

视觉胡蕊

编审黄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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