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桃花三千落
梁奕清作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今早出门时，随便披了件羽绒服就出门了，没想到走了十多分钟竟已经热的不行，只好脱了外套。是啊，好像不知不觉地就已经春深了，昨天似乎还光秃秃的桃树，今天都盛开起了粉红粉红的花朵。我身旁走过两个优雅的姑娘，有朝气的，一个在对另一个说着，说着她曾见过的比眼前更美丽的桃花。我也见过更美的桃花。十八岁之前，我都生长在那个大院里，院门前有两排桃树，它们的花是紫红色的，艳得很，可能是绛桃，也可能是紫叶桃，都已经无法得知了。我只记得，每年春风有了暖意的时候，两排桃树都会卖力地开满花，中间的路就这样被包围着，风一过，有些花便飘落下来了，好不美丽。大院里有许多人家，这些桃树也就见证了好多悲欢离合。我出生在春天，我就是被这些桃花行进大院的。我还模糊地记得，在我两三岁时，吃饭总要母亲喂，我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到处跑，母亲就拿着饭碗在后面追，她也不嗔怪，只是由着我的性子来，等我跑累了，好拿板凳在桃树下坐着，乖乖吃饭。在我上小学时，我总是不做功课，放学后就在这桃树之间玩乐，在桃花开的季节，我们几个小伙伴也会在一起捡地上的桃花，最后来比谁的更大更漂亮。玩得尽兴，不做功课，免不了老师的责怪，大概每周母亲都会接到老师的电话，说我不做功课，也不会习题的事，但母亲也不会责骂我，只是一个劲的说让我好好努力，她甚至也把这件事瞒着没有告诉我的父亲，因为我父亲的脾气，知道了我总免不了被一顿臭骂。那时候我觉得母亲是世上最宽和仁厚的人，也总觉得她是我最对不起的人。到了初中时，我转到了一所完全陌生的学校，入学的第一天，我脑中突然有一个声音:不能再那样下去了。于是我的初中格外努力，终于到了班级前列。因为是寄宿学校，回家的日子少了，只记得每年有两三次回家的时候能看到那些桃花开着，也记得母亲饶有兴致地把我拉到那片桃花下拍照，她说想给我留些回忆。后来就是高中了，回家的日子更是少了，每次回家，总是不和父母说什么话，只是一个人闷着头打游戏。我不知该跟他们分享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和我说些什么。至于那片桃花，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偶尔看一眼都不会有。高考完之后，我们家搬家了，回到家老家，别了这异乡的花。听别人说，那院子已经有些残破了，墙皮掉了许多，都斑驳了，有些爬山虎长在了院墙，石阶上也有青苔。我现在求学在外，离母亲远了，离故乡也远了。我想，每年的春风都是照常地吹着，那么那些桃树，应该也不会辜负春风，每年春天都会开满花吧！只是没有人再能欣赏他们了。母亲，故乡。也许这是永恒不变的话题，一想起那片桃花，就好像看到母亲在那里等我回家，好像故乡的土地就在那些桃树下，于是就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可能那些树早就被砍了，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它们永远开着，也许美梦会破碎，但是有些回忆是万分珍贵的，即使桃花已经落了，也不会消散。回过神，那两位姑娘已经走远了，望着她们的倩影，我也想快步追赶上去，挽留她们一下。
晚萤故事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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